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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日入夜行》中找寻荣格心理学的痕迹

发布时间:2023-04-27 20:00所属分类:教育类期刊浏览:

《长日入夜行》中找寻荣格心理学的痕迹 引言 尤金奥尼尔193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是一位对社会与人生均体验极深的美国剧作家,奥尼尔在患病期间写下的自传体剧本《长日入夜行》,作者在本剧题词中自称,我用血和泪在这个剧本里写下我早年的辛酸怀着对厄运

《长日入夜行》中找寻荣格心理学的痕迹


  引言
  尤金奥尼尔193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是一位对社会与人生均体验极深的美国剧作家,奥尼尔在患病期间写下的自传体剧本《长日入夜行》,作者在本剧题词中自称,“我用血和泪在这个剧本里写下我早年的辛酸……怀着对厄运缠身的蒂龙一家四口的深深怜悯、理解和原谅之情”,写下这个剧本的。由于父亲是演员的关系,他从小就过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他熟悉戏剧中的人生,也对戏剧般的人生有着独到的、近乎病态的敏感,出于对自身人生境遇的反思和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其笔下的人物在资本主义物欲横流,拜金至上的环境下畸形的社会发展模式下物化成人们的内在追求,导致了人格内部的畸形发展和严重扭曲,从而走不出家庭悲剧。剧作家以其惊人的艺术才华与高超的戏剧概括能力,通过展现蒂龙家一天的生活,折射出这个家庭几十年“厄运缠身”的命运。剧中人物迷失在矛盾冲突的“自我”之间,多重人格的相互斗争,潜意识与意识的冲突,自我内心的严重失衡,从而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时而缓和时而紧张,他们在试图自我反省的时候找寻生活的意义和希望,然而意识自我的力量始终敌不过无意识自我的力量,他们的关系只是短暂的缓和,冲突依然存在。
  一、意识的投射
  荣格认为个体出生后的经历所形成的潜意识并不是意识的全部,而是个体潜意识,在个体潜意识之下,由于遗传而得来的潜意识部分是集体潜意识。潜意识总是作为从原始初期遗传来的心理功能而预先存在着。意识是潜意识的后裔。《长日入夜行》,写的是1912年8月某一天,蒂龙家从早晨到晚上的日常生活,一家四口之间的矛盾冲突,弥漫着压抑痛苦的气氛。蒂龙是一家之主,他早年因演莎剧中角色一举成名,但就长远的演艺事业而言,无法突破角色的模式化桎梏,一成不变,不学新戏,只能啃老本,葬送了自己的演戏才华。他的演员生涯注定了家庭的四处奔波,居无定所。他也是个热衷于买卖地皮的投资者,他的地产生意使他在维持家计的同时不得不将所有积蓄投入到地皮投机中,为了地产生意,尽量节省开支,甚至于性命攸关的医药费。从本来意义上讲,蒂龙拼命演戏,热衷投机,都是为了挣多点钱让家庭成员过得好一些。他的意识里是希望做一个呵护妻子的好丈夫,关爱儿子的好父亲,然而他还是在妻子生产第二个孩子而身患痛症时,为了省钱请了个江湖医生,吗啡的使用致使妻子染上了毒瘾,造成了妻子的悲剧。当成人的埃德蒙不幸患上肺结核时,他也为了省钱,竟打算将儿子送入“不花一个子儿”的疗养院,抑郁痛苦的埃德蒙对父亲产生了怨恨。蒂龙在剧中的痛苦回忆过去的爱尔兰移民背景,爱尔兰人在同不列颠人长达几个世纪的斗争中,被迫放弃了他们的财产和权利。他们漂洋过海,来到新大陆的新英格兰,仍然受到排挤,被人瞧不起,既得不到社会的承认,也难以融入社会中去,因此他们一直有一种无根的感觉。他的爱尔兰移民背景是祖先遗留下来的,这里和荣格的集体潜意识相吻合,集体潜意识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潜意识,是指人类个体从祖先那儿通过遗传而继承下来的共同的潜意识心理因素。集体潜意识类似于本能。蒂龙的个体潜意识是希望尽好一家之主的身份,但是自小的贫困生活的阴影下他无法冲破本能的恐惧,这是家庭厄运的症结。玛丽她的确爱蒂龙,经历了三十六年的风风雨雨,她依然对蒂龙有深厚的感情;另一方面,她又对当年的初恋极为后悔,她本能上对蒂龙不可抗拒,深深爱恋,但潜意识却是后悔自己的决定,她的时而承认时而否认自己吸毒的事实,反映出其意识的多重性,她无意识自我发挥了作用,承认自己吸毒,然而她的重新吸毒再次让家里的成员失去希望,而尚存微弱力量的意识自我基于对家庭的爱意识到这种非理性的投射行为,由此做出种种举动来掩盖自己的吸毒行为,但其无意识的颤抖的动作,晚上徘徊在书房的行为都是其吸毒的力证。玛丽这种内心挣扎,矛盾冲突都是意识自我与无意识自我的投射。
  二、人格面具
  《长日入夜行》以奥尼尔自己家庭故事为根基点,将用“血与泪”再现了过去的家庭悲剧,刻画了蒂龙一家四口在“资本主义无形的手”的掌控下,在信仰缺失,物欲横流的畸形的社会意识形态下,人们自我认同感和归属感的虚无的心路历程。剧中人物迷失在相互之间错综复杂的各种矛盾之中,人们在矛盾的内心中自我得不到平衡,找不到出口,陷入厄运的泥沼里。每个人都有一个人格面具。通过人格面具,我们以一种我们希望能被他人接受的形式把自己装扮起来。它有时被称为社会原型或从众求同原型。这是荣格的原型理论中的人格面具。不同的人格面具是人格的组成成分,实指人们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自我而戴的面具。剧中一家四口由于不堪长期面临的社会压力,抛弃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自我放逐沦丧,找不到人生的意义,被迫戴上面具,隐藏内心的自我。剧中玛丽从小梦想成为钢琴家和修女,在嫁给蒂龙之后理想幻灭,就如她名字象征着圣母玛利亚一样,她从此试图成为贤妻良母,在无法实现的理想和残酷的现实之中找不到生活的支撑点。她与出身卑微的蒂龙不同,她在中产阶级的家庭背景中长大,受过修道院的良好教育,备受父亲的宠爱呵护,从小梦想着成为修女,做一个钢琴演奏家,象牙塔中的她从不知生活的艰辛,但造化弄人,自从遇见了当时的名演员蒂龙,并对他一见钟情,从此厄运接踵而至。由于蒂龙的演艺生活,她没有一个稳定的家,四处漂泊,小时候美好的梦想无以为继,她的第二个儿子尤金不幸夭折,在想生第三个儿子来忘记失去儿子的痛苦的时候,生产时由于庸医而染上毒瘾,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埃德蒙却在成年之后患上了肺结核,生命岌岌可危,自己的毒瘾随着年月与日俱增,现实残酷的压迫下,她用回忆过去和吸毒来逃避现实,她的毒瘾一方面是自己内心无法排解痛苦一方面是自己逃避现实的良方。生活的重重压迫,现实的苦难无法解脱,实现不了自己美好的梦想,又无法塑造成功完美的“圣母玛利亚”形象,梦想与现实的双重打击下,玛丽的精神崩溃,人格扭曲,尽管她内心不认同她伪装的形象,但还是必须要戴着面具生活下去。
   蒂龙在美国社会的物质欲望驱使下戴上了吝啬鬼、守财奴的人格面具。他不擅长经营财富,盲目地投机地产,试图获取更多的财富,虽然其目的是为了维持更好的家庭生活,但是却陷入资本主义社会的运行机制的漩涡中,不断吞噬这家人的血汗钱,他反过来尽力省钱来投资地产,这和他本来初始的愿望背道而驰。他放弃了自己的艺术追求,出卖自己的灵魂来获取物质财富并没有让家庭幸福和睦,蒂龙自己酒后回忆惋惜自己的年轻表演天分映射了他内心的渴求,自我的真正追求,说明了主人公内心深处的挣扎,抗争。荣格人格理论中的自我探索和实现的内涵。主人公在渴求找回自我的过程中不断努力着,但是物质和精神之间永远不能平衡,内心的严重失衡,他无法摆脱社会带来的人格面具的主导,他的内心深处对艺术的追求,对家庭的爱是其子人格,但是这些追求真我的子人格长期受人格面具的压抑,直至人格面具占领主导地位,彻底攻占内心世界。这样人格内部各种因素相互冲突得不到调和,造成内心人格分裂,迷失了自我。
  剧中的埃德蒙,其原型是剧作者,他的言论,内心活动,是奥尼尔思想的反射。埃德蒙有思想,有文化。他是剧中唯一一个不懈寻求自我的人,他从小体弱多病,生性敏感,心地善良,善解人意,他是这部剧矛盾的平衡者,他憎恨父亲的吝啬,却又能理解他的痛苦,讨厌兄长的颓废与放逐,心里崇拜并尊重他,他同情母亲的遭遇,同时也深爱着母亲,对她总是满怀希望并身体力行劝她戒毒,他也一度为了追逐梦想而离家出走,为远方大海模糊的召唤所吸引,迷失在浓雾中,沉迷在完美不可及的梦想中,结果当然是不可避免地远离了现实生活。埃德蒙在剧中选择的是作为一个逃避者,戴上了远离尘世的面具,他当然在这样的极度矛盾之中有所抗争,但他基本上采取的是一种追逐虚无缥缈的梦,得知无法实现后的悲观消极的处世态度。奥尼尔本身对于这种逃避不作为的态度是持反对意见的,虽然现实世界的残酷让人想到要远离,人具有社会性,生活在世界上,在这个特定的家庭里,无法摆脱其家庭血缘关系和其他人际关系,需要采取入世的态度,去积极的处理家庭矛盾,一味地追求心中的梦想不去采取有效的途径,梦想只会是空中楼阁。
  结语
  《长日入夜行》剧中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展现了家庭成员之间的矛盾冲突,在某种程度上奥尼尔的这出家庭悲剧,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环境下的家庭关系的崩塌,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力作,也是现代人生存困境的情景式再现。本文以荣格心理学中的意识,人格面具两方面来剖析人物的心理,以及他们处理家庭矛盾的方式态度,挖掘出家庭矛盾的深层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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